“剛才謝了。”業之航看著電視，表情多少有些僵硬，剛才的場面讓他有一種被人扒光供人觀摩的感覺。

溫鹿原笑了笑“我該謝謝你的，謝謝你救了我大伯。”

業之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剛剛溫鹿原和柯城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也是啊，以他們現在的關系，溫鹿原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他沖進災難現場，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一次，業之航深吸了一口氣“行了，醫藥費你付就行，我現在可身無分文。”

“沒問題。”

大概是場面有點難堪，電視上柳計文的畫面一消失溫鹿原把遙控器遞給了業之航就準備轉身離開。

業之航換了個臺，遲疑了一下“你也喜歡柳計文？”

溫鹿原停下腳步回過身看他一眼。

業之航笑道“我家裏有個十二歲的妹妹也挺喜歡他的，不過像你這麽大還喜歡他的男人我是第一次見。”

溫鹿原的臉色有點難看“你受傷，我不想和你爭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只不過他在我心裏是最棒的。”

溫鹿原轉身開門。

業之航眼睛盯著電視，嘴巴卻不肯停下“什麽影帝，不過是坐了順風車，踩在別人鋪好的路上。本質上和我其實沒什麽區別，何況我做的光明磊落，不像有的人背地裏玩陰的。”

溫鹿原的背影僵硬了一下，因為業之航聲音裏的譏諷是那麽明顯。

他佇立了一下，似乎覺得爭論沒有任何意義，終於還是開門走了。

業之航笑著關了電視。

真是無趣，無趣極了。

業之航在醫院裏呆了一周，出院那天溫鹿原他大伯還是沒有醒來，不過他們家家屬倒是挺多，都這麽長時間了，天天都有人來拜訪，還是不重樣的，業之航那天聽柯城的話能猜出這個溫鹿原家裏應該是有什麽背景勢力的，只是他也無從打聽。

坐上面包車，楊封從前面探出一個頭，把一疊文件遞給他，笑道

“看這是什麽。”

業之航靠在椅背上接過文件，整段的英文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整頁白紙。

“vigo的簽約合同？”業之航笑著隨手翻了幾頁“不錯啊，動作這麽快！”

楊封臉上頗有得意

“那當然，聯系上他們的負責人可不容易，還好一切順利，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不出一個星期這廣告就會投放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就算你和姓柯的鬧翻了他也沒有辦法阻止你的海外市場，大不了到時候和他解約。”

業之航點點頭看了看手表“你悠著點，我不想和他正面對抗。”

楊封搖了搖頭“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業之航不理他，轉頭看著車窗外，這些天他的腦子一直很混沌，剛開始發現自己重活一次滿腦子都是要報覆的情緒。

可是一個怕火的人不論重生多少次還是會怕，柯城對他來說勢同水火，這個世界太真實了，恐懼也隨之而來。

他不敢，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做的太過火。

業之航在家養了半個月的傷，他身體一直不錯，雖然養尊處優，但這些年從來沒有放棄過鍛煉，所以傷口好的很快。

星期天上午vigo的時尚大片的一分鐘預告在整個亞洲地區同步播出。

畫面裏業之航出現的鏡頭一共有五秒，一個是手拿著煙，煙頭忽明忽暗的鏡頭，一個是開門之後小麥色的胸肌，還是一個是一個背影，就這短短的五秒，三個鏡頭，業之航就被人在微博上扒了出來。

vigo一直是時尚圈的翹楚，熱門程度不亞於戛納紅毯，網絡上一群人沸騰了一天之後，vigo官方才遲遲發布了一張業之航的照片，照片中的業之航青澀但已經十分驚艷，那是他剛出道時拍的第一張寫真照。

他坐在湖邊，一張小板凳一根魚竿，他一邊收桿一邊對著鏡頭笑，那隨意的模樣曾經打動了許多人。

也是這張照片讓業之航迅速占領了話題榜，他前些日子醫院救人遭遇不測，原本就給了他樹立了一個很好的形象，現在投放廣告正是時機。

業之航問助理要了賬號密碼登錄了微博，裏面有不少他的照片，都是小滿給他照給他發的，裏面都是他顯少有的工作照，大多是綜藝節目的客串，慈善晚會的晚宴照，他真實生活的照片卻幾乎沒有，業之航鼓了鼓嘴巴，轉發了vigo官方發布的宣傳片，打上了一行希望合作順利的話，所有一切都做好之後業之航忽然不想發送出去了。

也許是重活了一次，他的警惕性比以往更高，既然這話可有可無不如等到廣告正式投放後再發。

他刪了準備發送的微博，換了一張植物的照片發上去也算是報了個平安。

他剛發送出微博，門鈴聲就響了起來，業之航走過去開了門，只見溫鹿原穿著一身休閑裝站在門外，臉色看上去還算溫和。

自從那次業之航在醫院說了些不好聽的話，兩人就一直沒聯系過，溫鹿原是不用說，業之航則是看見這麽一個大帥哥竟然喜歡柳計文他心裏不平衡，幹脆連人都懶得見。

業之航依在門上，笑道“什麽風吹把你這個大編劇吹來啦？來看看我還是給我送營養費啊？”

溫鹿原笑了一下“我大伯出院了，他特意讓我請你過去吃個飯。”

“哦”業之航點點頭看著溫鹿原“恭喜啊，不過我有點忙，吃飯的話沒什麽空。”

溫鹿原看著他眨了眨眼睛“那你什麽時候有空？”

業之航嘖了一聲，忽然道“這樣吧，你說一句柳計文的壞話，我現在就有空了。”

溫鹿原忽然笑了，他瞪了業之航一眼“你怎麽那麽無聊，你再討厭他他也不知道，何況他沒什麽壞話要我去說的。”

業之航繼續嘖嘖嘖了好幾聲“我就知道，在哪吃飯？”

“在大伯家裏。”

“哦，那我去拿車鑰匙。”

“不用，我開車來的，吃完再送你回來。”

業之航笑了笑“好啊。”

上了車，溫鹿原比平時健談些，還主動問起了vigo廣告的事，業之航除了隱瞞路易威登，其他的如實回答，一路上也算相談甚歡。

等該聊的話題都聊完了，車廂裏突然就沈默了下來。

溫鹿原轉頭看他一眼，忽然道

“你和他鬧翻了？”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業之航有些措手不及，他笑了笑佯裝不在意“是啊，他這個人脾氣太壞，我受不了。”

“那你有什麽打算？”

業之航轉頭看向車窗外

“娛樂圈我應該是出不了什麽頭了，要背景沒背景，要演技沒演技，等我和他散夥的事情一傳出，那就真是有證有據的醜聞主角了。”

溫鹿原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後只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糟。”

業之航猛地轉過頭看向溫鹿原，他眼裏帶著笑意“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溫鹿原楞了楞沒想到一句平凡普通的話也會讓這個人露出這樣驚訝的表情，仔細想想從第一眼見到業之航，他就懷抱著強烈的偏見，明明覺得他演得好也不願承認。

其實，他打心眼裏還巴不得業之航是一個草包，這樣他也不會感到愧疚。

“這不是安慰，就算你不當演員了，娛樂圈裏還是有很多條路可以走，畢竟你在裏頭混了那麽多年，別的也不會幹。”

業之航按著安全帶撇撇嘴“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繼續說說，比如我能幹點什麽？”

溫鹿原頓了頓“如果你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還算獨到可以搞個經濟公司，或者小規模運營的工作室。”

業之航簡直想哈哈大笑，溫鹿原現在完全不了解他的處境，工作室？他現在能養活自己和手下的一堆駐米蟲就不錯了。

但是礙於面子業之航還是點了點頭“別的不敢說，眼光還是好到不行的，這些年為星月捧紅的人還少麽。”

業之航哈哈笑了幾聲，忽然就停下了，表情有些落寞。

溫鹿原看了他一眼，踩了一腳油門。

“我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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